禹顺||草原的尽头是我的家
禹顺1.8k+
一小时短打（含第一人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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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爱人，只是在我的脑海留下一句近似说爱的话。” ——来自“我”
草原的日出不同于别地，辽广、宽阔。是马儿与牛羊的家，是云与天的仙都。我习惯了草原的日出
所以在你如此惊叹赞美时我并不为奇，而是寻常。可有有股熟悉，在拉扯着我透过光试图看穿过去。
我依稀记得自己的记忆里有一个模糊的场景，我猜不透那是何处，可我仍知道，那是我的家
是一个太过鲜艳扎眼的身影，除了脸，任何都是清晰的，甚至我能看清他逆光下边缘的发丝翘起随风飘动。
他说
快一点，天黑牛羊要回家
我不记得自己的答复是什么了，脸上的肌肉因为笑意似乎都酸涩了些。远远的，他又跑了过来同我并肩走着。他的手碰到我的，我们默契地没有提起，牵在一起。
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，亮得晃眼。我倚着他的肩膀，和他数着黑暗中的明亮。衣服的布料有些粗糙，磨得脸痒痒的，心也痒痒的。
张泽禹是草原的客人，骑着马从更北的地方来。他总喜欢说一些张峻豪听不懂的话，操着不同的口音。张峻豪猜想张泽禹的到来是有目的的，因为他的目光好像太过炽热，要剥开他的皮拔他的骨肉来探求答案。
张泽禹像个来学地理的学者，又像个繁华城市的流浪歌手。他来时还背着一把吉他呢，保养的好极了，他总给我唱歌听呢。
其实张峻豪并不是一个游牧民族，他的记忆是从一片大海开始的，是蓝色的。一路奔波才来到绿色的世界，可土生土长的环境他不敢信自己的家在哪里。
这是阿妈告诉我的，尽管我不愿信，可我着实会好奇自己的家在哪里，那我的妈妈呢……
阿妈总劝我，要回家去，回家去。我不解问她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，她只道等你长大在告诉你。这是从能放羊时开始的记忆。
张泽禹闯入蒙古包，张峻豪吓了一跳炒米洒落了些在木碗旁。张泽禹自来熟似的端起其中一碗咸奶茶喝了起来，皱皱眉头问怎么这么淡。张峻豪被问的发懵，语气带着过多感情最后平平淡淡飘出一句：
阿爸阿妈也这么说
张泽禹接过炒米又多给张峻豪倒了些，双手抵住桌子身子前倾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。
我陪你一起去放羊吧
张泽禹说罢没等人回答就去牵马，张峻豪也只是收拾好东西不急不缓走出蒙古包，好像有些太过熟悉。
两匹马油亮的毛发亮闪闪的，一前一后的黑马在草原上奔。牛羊被赶得往另一个草坡上跑，地面好像都有些发颤。
别让它们在一个地方吃太多，不然以后就不长草了
又是记忆深处的说辞，张峻豪问他
你可以给我唱歌吗
张泽禹马鞭一挥，没等话说完就同离弦的箭刺了出去。大概是没有听到吧，在回来是已经是黑夜了。张泽禹才急匆匆回到蒙古包掀开帘子去寻张峻豪。
走
我给你唱歌
他说的有些急，气喘得紧，我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。
说完话就直直盯着我，只剩呼吸声和风动的窸窣。
“
海浪啊 海浪啊
告诉他 告诉他
如果啊 思念啊
他的爱 是我的家
…
我的心啊 就像是大海
你是那 泛起的涟漪
…
海浪啊 海浪啊
如果啊 思念会说话
他的爱 是我的家
”
我不知道为何，我有种没由来的熟悉。幼稚极了，还有了想哭的念头。我的呼吸打在他的肩膀，他低头吹我的耳骨
我爱你
我没回他，攀着他的半个肩膀吻他的脖颈。一下又一下，我猜那会是湿热的。他耳垂上的绿松石有些许冰凉，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我的脸颊。
他扶正我的肩膀，叼住我的嘴巴。太奇怪了，从未有过的熟悉令我心慌。喷洒的气息交杂，他拍打着我的肩胛，似在安抚我罢。
我湿着眼睛看他，他同样如此，只是眼底似乎是眷恋，我再次寻找，脑袋里昏昏沉沉，耳边传来他的话语带着胸腔的震动。
还记得我们一起数过天上有几颗星星吗
还记得家吗
我大概睡去，梦里是他拉着我的手向前奔跑。风呼呼得吹，要拦住我的去路。你在我身前，破开风，道
我带你回家
醒来时我已在床榻，眼眶湿润，大概是哭过了吧。我胡乱换上衣服，跑出蒙古包。
天光大亮，金光灿烂。你站在绿草茵茵之上，笑着回头看我。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躯干，机械麻木又似乎回归本性，脑袋迷蒙乱成一团。
你的声音在我脑海回荡，遥远、震着我的鼓膜。
妈妈在等我们回家
我眼前一白，过多事物冲进脑海。打乱的走马灯在不断回放：
…一个温柔女人的身影抱着一个襁褓哭得凄惨，身后是海风腥咸。路上的跌跌撞撞，孩童的哭声不止。
…两个男孩相遇绿草之上，一起挑选自己的马。躺在嫩绿上，柔软得不切实际，一颗、两颗、三颗。
…一人告别北上，临行前是一首歌和一对绿松石耳坠。另一人不愿应答，偷偷躲在蒙古包里拭去眼角沁出的雨珠。
…吉他的回响，崩断的弦，柔缓的歌声。
…我带你回家。
我只依稀记得我要回家
可我看到你时是没由来的熟悉
好像你带着我回家
在草原的尽头
那是我的家
我们的家
你仍记得吗？我的爱人
完。
如果思念会说话，你的爱便是我的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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